Orangrey欧润橘

想不出一个好故事可以讲给你听

【刀剑乱舞|三字言】其六 藏心锁

◎特别说明

◤刀剑乱舞同人乙女短篇·陆

✿审神者×山姥切国広

✿参照《刀剑乱舞》及《刀剑乱舞花丸》设定

✿不完全符合原设定,疯狂私设嫌疑


前篇:

其一 不可说 | 其二 相思雨 | 其三 心悦卿 | 其四 长戚戚 | 

其五 无声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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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是温热的,抹开泪水的时候很轻很稳,带着丝微的茶香。

 

手腕被握住了,力道不重,可是挣脱不得。于是泪眼的唯一掩护被温柔坚定地拉开,棉质的手帕轻轻地覆了上来,身侧的刃把声音放得很低很柔——

 

“前主们的确拥有很多令后人赞叹的事迹或者品格,曾经侍奉在那样的人身侧,从那样的人身上剪下一段影子融进铁骨的魂灵里,是刀剑们的福分;能被他们挥舞着在战场上饮血杀敌,共同创造一段又一段热血或悲凉的历史,是刀剑们的荣光。如今故人不再,昔日的一切都已经成为史书上的字句,是刀剑们在闲暇时聊以慰藉或汲取力量的回忆,不能更改和剥夺,也不该更改和剥夺——这正是主殿被征召到此地统辖本丸,带领诸刃在时空的罅隙来回穿梭,不停地与溯行军战斗的原因。”

 

“可是,能够遇见主殿,才是诸刃最大的幸运。”

 

他们中有刃被吞噬在熊熊烈火,有刃被战乱摧折后重铸;有刃滚过刀山火海弄丢了故人故事,只能在午夜梦回时循着丝缕前缘回溯摸索;有刃寻不着来路,有刃探不得归途;有刃被旧事牵绊了脚步,放不下阴影,拨不开迷雾,在原地打着转儿找不到出路……锻刀处火光烈烈的那头,是审神者伸出了手,食指点在刃身上的那一瞬间,黑暗的识海中便破开了一道光束——于是漂泊的旅刃找到了归宿,受锢的魂灵挣脱了束缚——“恩同再造”一词,除了审神者,还能有谁担得住?

 

他眸中海上的双月很亮很亮,审神者刚一碰上就躲开了目光,像是被针刺到了一样,像是浑身被浊气缠绕的妖物,惧于月华清朗而不敢相触。

 

“我比不上他们的。”

 

她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的,像是被煮熟的虾一样蜷起了身子。

 

她说她没有前主们那么厉害,也不像付丧神们那样强大,不知道该怎么越过他们之间深深的羁绊去触碰付丧神们,她又该如何牵起山姥切国広的手?

 

三日月宗近垂眸,从她手里取回已经凉透的茶,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冰凉的指头,又换了一杯热的递还给她。

 

“所以,主殿才拼了命地磨练自己,想要快些强大起来吗?”

 

她蜷起手指扣紧了茶杯,没有回答。

 

他说,主殿其实不必那么懂事也没关系的。

 

纵是老爱顶着娃娃脸跑到主殿身边撒娇的短刀们,稚嫩的皮相也不过只是迷惑。再怎么活泼地跳跃着奔跑着玩闹着,只消对上他们的眸子望上一眼,便能瞧出那里边儿揣着岁以百计的魂魄。滚过硝烟和战火之后沾染的血渍和灰烬是擦不掉的,那些东西和刀纹一样,被深深刻入魂灵里了,历世经年以后,便从骨血里透出令人敬佩的稳重来,但那已经和年龄没多大关系了。他们早就已经超脱年龄的界限,那份稳重,是拿血肉浸染出来的。

 

主殿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曾无数次领着他们穿梭在时空的战场,于遮天蔽日的流矢和炮火中冲杀过,刀溅血光面不改色,这已经很难得。

 

他还记得刚被她从厚檻山带回来的时候,恰巧遇上时之政府下令,命所有审神者出征联战。时之政府给出难度评估是易,于是大多审神者都选择领着等级不高的战队出阵,想给付丧神们磨炼的机会。


谁料战事将尽之时,溯行军方面忽然异常投入大量高强度兵力,毫无准备的联队成员在突如其来的投石和流矢之中纷纷倒地,多少审神者这一下去就没能站起来,任凭付丧神们如何呼喊都再无回应……被箭矢射伤小腿的审神者摔倒在同僚的尸体上,他永远也忘不了她咬紧牙关爬起来,抬头望向冲杀过来的溯行军时,眼底红亮亮的泪光。

 

那场战役很惨烈,血和泪积蓄得太多,一层一层没过枯骨和荒山,漫过硝烟和炮火,连时间都疏通不得,溯行军的喉咙像是破掉的风箱,嘶吼的声音固然刺耳,却掩不住悲怆。随她出征的第一战队泰半都是中伤,身为队长的山姥切国広因为替她挡下了偷袭而重伤,昏迷前嘱咐她千万小心时嘴边还在淌血……


联队里幸存下来的其他审神者和付丧神也好不到哪儿去,紧急包扎的时候翻遍周身也寻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交错的伤痕像是蛛网,牢牢地包裹缠绕着——在这时空间隙里的战场,谁也无法逃脱。

 

援兵破除时空壁垒赶到的时候,她就抱着山姥切国広,拄着他的本体打刀跪在尸山之上,联队的旌旗让风压倒了又被她扶起来,立在尸山上被风扯着哗啦啦地响……

 

自那以后她便沉默了很多,虽然瞧见他们的时候还是会弯起唇角说些什么,但那双眼睛已经不会笑了。她开始频繁地出入于演武场和时之政府的战略部,步履匆匆披星戴月的,像是要把一天掰成两天来过——晨起寻不到她喝茶,傍晚找不到她看日落;有时夜里失眠,烹一壶茶在廊下静坐,还能瞧见天守阁二层通明的灯火。

 

可是主殿啊,他摸着她的头柔声地劝慰,要知道二十年和数百年之间隔着山与海,山之高海之深,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填平的。主殿是整个本丸里年纪最小的孩子,哪怕只是偶尔,试着依靠一下他们这些老人家又有何不可呢?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是单方面的给予和付出,就像权力和责任永远二位一体、不可分割一样。审神者将付丧神们从漫漫无期的飘零或沉眠中召唤来,给予衣食和住所,因而得到付丧神们的效忠。两者相互照顾、保护,明面儿上说是主仆、君臣,但其实也是相偎取暖的旅伴和战友——这场关于时空和历史的战役没有终点,谁也说不清谁会先说离别,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身处何时何地,可能早在出生之前,可能晚到亡故之后,年龄是什么?它已经没有意义了。也许早晨才折下柳条插在花瓶里,午后就在某个时代的某处把满身的热血流到冷却,再也回不到谁的身边。所以何必再藏着一颗想要拥抱的心,硬挺着疲惫的身躯苦苦支撑着脆弱?为什么偏生要把自己扔在孤独和失望里被不断磋磨?主殿想要什么,主殿想做什么,说就是了,大家都会好好听着,帮着实现的。

 

金色的流苏在他耳畔轻轻地晃着,声响是细碎的,不仔细听很难捕捉。审神者循着在耳道里被放慢了无数倍的声响侧过头去看三日月宗近的脸,忽然之间觉得,如果是这位平安老刀的话,那些藏了很久的话好像就可以说——

 

“我有喜欢的刃了,三日月,是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我一直都想问问堀川先生和长尾城主,能不能把他许给我?”

 

回廊处将将踏上濡缘的长靴微微一顿,红色的发带随着初秋的凉风低低地飘飞。

 

三日月宗近似有所觉,朝着审神者身后的廊角微微侧了一下头,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那主殿可需要老爷子帮着问——”

 

“不过现在已经不用了。”

 

审神者朝着三日月宗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连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很灿烂,像极了在厚檻山初初遇见之时,主动上前来迎接他的样子——可也仅仅是像而已。

 

“我想,他并不喜欢我。”

 

有风从身后猛然袭来,审神者转过身去,正正儿撞进打刀付丧神的怀里。红色的发带绕过耳侧垂落在他胸前,许是因为材质比不上丝绸丝滑柔软,所以才会在擦过审神者脸颊的时候逼红了她的眼眶。从突然的冲击带来的怔愣之中回过神来之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立时抬起头看向他——

 

“你怎么今天就回——”

 

“我是山姥切国広。”

 

抢白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带着不容打断的气势,这是从前的山姥切国広所没有的。

 

他一瞬不瞬地直视着审神者,碧色的眸子在温吞的阳光下耀眼极了,比作翡翠却又不恰当——毕竟,这世上哪有一块翡翠能如斯灵动,温润得让人心折。

 

“我是在足利城主长尾显长的依赖下锻造的刀,同时是堀川国広的第一杰作。”

 

“但从现在起,我是为了你而存在的刀。”

 

尽管不愿意承认,可是在那一瞬间,审神者确实被他摄住了心魄。


—————To Be Continued·つづ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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