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三字言】其一 不可说
◎特别说明
◤刀剑乱舞同人乙女短篇·陆
✿审神者×山姥切国広
✿参照《刀剑乱舞》及《刀剑乱舞花丸》设定
✿不完全符合原设定，疯狂私设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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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之政府本部走出来的时候，四穹的天空是醒目的白亮。
审神者抬头望了望头顶低压的乌云，忽然有些出神——
这样灰扑扑的颜色，实在是很像那个人片刻不离身的斗篷。
“啪嗒——”
地面上晕染开一个深色圆点，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下雨了。
初秋时节尚算不上冷，不过素来老人们总念叨着“一场秋雨一场凉”，夹了雨丝的秋风突然袭来的时候，难免教人瑟缩。
她裹了裹身上属于夏季的单薄衣物，心下暗骂过自己的大意，这才转身打算进大楼里避雨。
她的近侍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急促的脚步踩在积了雨水的地面，飞溅开的不只是水花，还有“噼啪噼啪”的声响。审神者循着这令人难以忽视的声音回身去看，就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灰白色斗篷在风中自由地飘飞着，恣意又张扬，像是冒雨飞行的禾雀。
山姥切国広一路疾走到她跟前才停下，在风中飘扬的斗篷没能挡住角度刁钻的斜密雨丝，衣衫袴袜或多或少都有些潮意。可他自己却混不在意，只是默然抬起右手，递出一路护在怀中的收折伞。
“我来接你回去。”
他垂着眼，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只是直愣愣把伞递向她。
审神者踮起脚，努力把手伸高，颤巍巍地拂去了他发尖儿的水珠，这样仰望的视角，那双总是被兜帽掩住的漂亮眼睛此刻才得以完完全全映入她的眼——
碧绿的眸子清透极了，翡翠似的，纵是垂着眼睑也教人羡慕。
审神者笑开来，正要张嘴夸赞，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顿住了，手也讪讪地收了回来，抿了抿唇，只道了一声辛苦了。
山姥切国広似乎也有些意外，当即抬眸去看，她却已经站回到檐下，撑开了伞，然后又把伞递还给他——
“我撑伞的话，你可能会不便。”
他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慌忙避开她的视线，拨浪鼓似地摇了摇头。
“不必，我可以淋——”
“外面有点冷，我们快回去吧。”
她却突然出声抢白，双手应景地摩挲了几下手臂，连带着还轻微地跺了几下脚。
“……好。”
他这才握住了伞柄。
*
回去的路上，她一反常态地没有说话。
她的唇线抿得笔直，往日里那些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源源不断的话题像是全都让今日的雨水给冲走了似的。看着街上其他同撑一柄伞的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的吵吵闹闹或者温言细语，山姥切国広这才发现，他曾经无比期待的安静原来竟然如此难熬。
她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侧头看向了街边的店铺，他也随之停下，循着她的目光，望进了一家裁缝铺。
“我们进去看看。”
她这样说着，径自迈开了脚步，他来不及阻止，只得撑着伞匆匆跟上去，生怕让她淋了雨。
他站在檐下收伞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柜台前。掌柜的是位年轻姑娘，戴着小巧别致的樱花步摇，抬起头来看她的时候，步摇的坠子轻轻摇晃了几下，发出了细碎的声响。
“我想做一件斗篷，请问您家有没有防水的料子？”
掌柜闻言，侧头瞥了一眼还在门口艰难收伞的山姥切国広，再回头看向审神者的时候，眸中已是了然的笑意。
“是做给这位付丧神先生的吗？”
审神者点头。
“这位先生看起来是斗篷不离身的类型，那么布料的透气性可不能差。二十一世纪那边送来的新型纺织面料防水又透气，您不赶时间的话，我这就去拿出来给您试试。”
“那麻烦掌柜了。”
“您客气。”
目送着掌柜掀开门帘进了里间儿，审神者转过身去寻近侍，却发现他还一个人顽强地和收折伞做斗争。
她也不恼，只觉得好笑。抬眼就瞧见他的耳朵和脸颊都教羞恼给逼出一片绯色，金色的碎发散落在颊边，眼睑微垂压下一汪湛碧的水……本就生得漂亮的样貌，此刻瞧来更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俊美，她胸腔里那颗小玩意儿一如既往地不争气，不过这么看了一会儿就立刻铆足了劲蹦跶起来。可她却暗自长呼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悸动，敛了多余的神色平静地拿过伞，利落地收折好，然后又转回身走到了柜台边，掌柜此时正好抱着布匹掀了帘儿出来。
于是她侧头看他——
“进来试试吧。”
他唇瓣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甫一对上她那双镜湖无波的眸子，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捂住了嘴，嗫嚅几下终究还是以惯常的无言作结尾。
*
回到本丸的时候，雨势已经比先前大了许多，刚一踏上缘廊就被出来迎接的长谷部催促着去泡个热水澡驱寒，审神者走到转角的时候侧过身，发现平野和前田正拿着干抹布擦拭着从她和山姥切衣襟上滴下来落到濡缘上的雨水，偶尔抬起头相视一笑的模样可爱至极，教人看了就觉得温暖不已。
她轻轻弯了弯唇角，朝着两个小天使的方向用气声道了一句“辛苦了”，然后才望向长长的缘廊那头，去往室内温泉的山姥切国広的背影。那件笼罩住他大半身子的斗篷被雨淋湿了泰半，贴合在他身上，愈发显得他身姿笔挺。她久久地望着他渐远的身影，忽然收回了视线，垂下眼，走进转角的一瞬间，脸颊上滑落一道晶莹的线。
那头的山姥切国広猛然停下脚步，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似的回身去望——
审神者的身影已经不见。
“兄弟？”
他连忙转回身子，只见堀川国広正拿着浴盆、毛巾和干净衣物在前边儿唤他。
“兄弟也快去泡个热水澡吧，要是生病了就不妙了，主殿也会担心的。”
*
审神者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狐之助正坐在她的书案上，听到响声回过头来看她。
“大人今天没什么精神呢。”
它这样说着，动了动尖尖的狐耳，看起来似乎有些担忧。
“大概是因为去了一趟本部，觉得有点疲劳了。”
她勉强笑了一下，走过去坐到了书案前，抬手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然后就处理起剩下的公文来。狐之助没再说话，只是退到一旁静静地陪着她。书页翻动、笔尖在纸上写写画画，发出“沙沙”的声响，在沉静的氛围里化作独特的曲调……等到最后一份文件也被重新合上，放到“已完成”的篮子里，狐之助才再次凑到审神者身边。
“辛苦您了。”
它轻轻地用尾巴扫了扫审神者的手背，似乎是想要驱散她的疲惫。
“谢谢小狐狸。”
审神者垂下眼，她想笑一下，可是扬起唇角都觉得困难。
“这有什么好谢的，这样的事情……”
狐之助耷拉下脑袋，原本活泼清脆的声音也被压得发闷——
“要是我能多帮大人分担一些，大人今天也不用瞒着大家去申请离职了。”
审神者闻言，浑身都轻轻颤了一下。
待心绪平静下来，她才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小狐狸的错，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累了。”
*
大广间里的主位头一次空置，审神者缺席了晚餐。
“主殿不在天守阁。”
前去送晚餐的烛台切神色间已经浮起了一丝不安。
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他们家的审神者年纪虽轻，却甚少让他们费心。不论是公务、家务还是在付丧神们的安排管理上都很有一套，干净利落井井有条。时之政府的大场面她从不怯场，战场上突发险情她也能从容应对，闲暇时间会同本丸里的付丧神们嬉笑打闹，祭典的时候还能帮着烛台切和歌仙打打下手，若有余裕还会为大家做几个拿手的家乡菜肴……
她很好，从各方面来说都很好。
所以这突如其来的反常情况才会显得毫无征兆。
—————To Be Continued·つづく—————